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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玉液酒”到底有没有?

故溪老柳 皇史宬 2019-11-14

赵丽蓉老师主演的春晚小品《打工奇遇》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其精湛的表演艺术功底和精彩的小品内容至今仍为广大观众津津乐道,尤其是小品中的一句“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的台词广为流传。“宫廷玉液酒”到底有没有?在清代档案中,至今并未发现有“宫廷玉液酒”的记载,倒是有一种御用酒,名叫“玉泉酒”,可视为“宫廷玉液酒”之原型。
 

玉泉佳酿

玉泉酒得名于玉泉水,据《清稗类钞·饮食类》和清人梁章钜《归田琐记》记载,乾隆帝曾谕令制银斗一个,用来盛水,以水质之轻重而评定全国之水的上下。结果,京师玉泉山水斗重1两,塞上伊逊河水也斗重1两;济南珍珠泉水斗重1两2厘,扬子江金山泉水斗重1两3厘,而无锡之惠泉水、杭州之虎跑泉水,则各重玉泉4厘之多;相距玉泉咫尺之遥的西山碧云寺泉水,竟重玉泉1分!由于这些出自山下之清泉没有轻于京师的玉泉的,乾隆帝遂将京师之玉泉钦定为“天下第一泉”。

此后不但皇宫内饮用水“取自玉泉山”,皇帝出京巡幸、围猎时,亦“载玉泉水以供御用”,清宫玉泉酒更专以“天下第一泉”的玉泉水酿造。
▼ 昆明湖外玉泉山
据《光禄寺则例》载:清代在光禄寺内设有良醖署,专司酒醴之事。城内西安门内,建有酒局房24间,由6名酒匠、2名酒尉专负其责。用玉泉水酿酒,多在秋季或在春季。这两个季节,北京雨水少,泉中喷出之水,自然最清最洁。玉泉酒的原料配方与一般水酒不同:每糯米1石,加淮麯7斤、豆麯8斤、花椒8钱、酵母8两、箬竹叶4两、芝麻4两,可成造醇美浓香的玉泉酒90斤。

宫廷用途

自乾隆朝酿制玉泉酒以后,清帝平日及节日用酒,主要用玉泉酒。

嘉庆帝经常饮酒,每日酒量不等,少则每日6、7两,多则有时一天要饮14、15两。嘉庆九年(1804年)五月,春暖花开,十六日,嘉庆帝初次游湖,饮用了4两太平春酒、10两玉泉酒。当月二十四日,嘉庆帝第二次游湖,又喝了6两太平春酒、9两玉泉酒。
▼ 清嘉庆·斗彩花卉杯(故宫博物院藏)
用酒最多的时候,当属逢年过节、皇帝万寿、皇后千秋和其他设摆酒宴的时候。嘉庆帝每年十月初六日过生日,每次酒宴,要饮用玉泉酒3、4斤左右。乾隆五十年(1785年)正月初六日在乾清宫和嘉庆元年(1796年)正月初四日在皇极殿,都曾举行过极为盛大的千叟宴,届时各设宴桌800席,每席用玉泉酒8两,一次宴席就要饮用玉泉酒400斤。
▼《唐土名胜图会乾清宫千叟宴细节
宫内各处膳房成做膳品,会用玉泉酒作料酒调味。
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五月十四日,太监常宁传旨:“自今日起,以后做膳不用招(着)玉泉酒,因为皇帝有病症。”五月二十八日,乾隆帝驾幸热河、盛京途中行至常山峪行宫,进早膳之后,太监又传旨:“今日晚膳……使些玉泉酒,自今日晚膳起,玉泉酒二两照例添起。”看来,乾隆帝已经病愈,不仅做菜要加玉泉酒调味,而且每日晚膳照常添用的2两玉泉酒也恢复了。
▼ 清乾隆·金带托酒杯(故宫博物院藏)
慈禧太后的内膳房每日用玉泉酒多达1斤4两,每月则要用37斤8两。清宫《内务府清册》记载,光绪八年(1882年)四月二十五日膳房来文称,为慈禧太后前早晚膳添安火腿,每日行用玉泉酒1斤,共用了玉泉酒118斤。加上皇帝、后妃等各处膳房用酒,其用量就更为可观了。
赏赐宠臣、太监等用玉泉酒也是很多的。嘉庆九年(1804年)除夕,皇帝进用酒膳之后,曾赏给总管首领玉泉酒。光绪八年(1882年)五月初六日膳房来文中提到,为御前太监等添行盒饭15盒,每盒每日用玉泉酒8两,共销用玉泉酒885斤。
玉泉酒还用于祭典之礼。
清代皇帝每年正月祭祈谷坛,二月祭社稷坛,五月夏至日祭地于方泽坛,十一月冬至日祭天于圜丘坛,孟冬和岁暮袷祭太庙等,玉泉酒作为福酒,均由光禄寺备办,用于祭祀。祭典礼毕,则将福酒进呈太后,并分别赏赐后妃、阿哥、公主、王子和军机大臣等人。
宫内则经常供酒于奉先殿、英华殿和御花园等处。循例,奉先殿每次供酒15斤,英华殿每次供酒3斤8两,御花园每次供酒6两。凡皇帝诞辰忌辰、五月端阳、九月重阳,以及清明节、霜降节,均供玉泉酒于奉先殿。年例致祭雷神、木神等,也要各供玉泉酒8两。
▼ 奉先殿

▼ 总管内务府呈奉先殿英华殿等处用过玉泉酒数目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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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帝宠爱的孝贤皇后死后,从乾隆十三年(1748年)三月开始,到乾隆十七年(1752年)十月葬入地宫,乾隆帝先后在大行皇后梓宫前奠酒116次。
所以,清宫玉泉酒的用量是相当惊人的。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五月至四十八年(1783年)五月,共用玉泉酒1086斤8两。而到了光绪十年(1884年),不包括酒宴,只是宫内慈禧太后、皇帝、内廷主位膳房用酒、御前太监添行盒饭用酒、奉先殿等处供酒、合药用酒等项,共用玉泉酒竟多达8080斤2两。
▼ 呈报用过玉泉酒数目清单

其他御酒

除玉泉酒外,清宫御酒还有其他品类。

新春佳节饮用的有宫廷里自制的屠苏酒。每年腊月晦日(即最后一日)日中,茶膳房首领同药房首领,将大黄、桔梗、白术、肉桂各1两8钱,乌头6钱,菝葜1两2钱,均研为细末(2剂),用缝囊装好,悬入药房井内,距水面3尺。正月初一日子初取出后,用木瓜酒1斤、冰糖面5钱,一同煎熬4-5个开儿之后,屠苏酒便告制成。子初一刻,御茶房用金银柿子壶盛装屠苏酒2壶。金柿子壶交养心殿总管,倒在金瓯永固杯内,安放在养心殿西暖阁供设;银柿子壶交乾清宫首领,倒在铜瓯永固杯内,安放在乾清宫西暖阁供设。正月初一日午时,将此二处屠苏酒取回,以备宴席饮用。在封建社会,屠苏酒向有屠绝鬼气、苏醒人魂之说,今天看来未免可笑。但是新年伊始,按照中国传统观念总还是要讨个吉利的。所以每年新春佳节,皇帝都要饮用屠苏酒,以求除瘟避疫。同时,也以此酒赐赏近臣、后妃等人。
▼ 金瓯永固杯(故宫博物院藏)
到了端午节,则饮雄黄酒,以解蛇虺诸毒,即于每年五月初五日,将雄黄加入酒内饮之。像雄黄玉泉酒、雄黄太平春酒等,每逢端午,皇帝、后妃、大臣等都要饮用。
清宫御药房也为皇帝配制各种药酒,以疗治皇帝之疾。嘉庆帝从嘉庆九年(1804年)十二月初二日起,到嘉庆十三年(1808年)十二月止,曾长期饮用清热除湿酒。
同光年间,西苑南海瀛台,曾种植莲荷万棵,慈禧太后每年都令小太监采其花蕊,加药制酒,其味清醇,名为“莲花白”。慈禧太后专以此酒赐赏亲信宠臣。
此外,宫廷里也用度数较低的黄酒、醇香的木瓜酒和祛风湿强筋骨的五加皮酒等各种佳酿。
▼ 清·黄酒坛(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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